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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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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聲

“怎麽又來了......”還帶著不屬於她的力量。

在“他”的視角,這個闖入者接連幾次到來不過相距幾天。她身上的那些,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......

真有趣。

“你到底是誰?”夏一什麽都看不到,她只感覺在黑暗混沌中沈浮,連聲音都不是通過嘴唇發出。

“有的人類稱我為‘神’,有的人類稱呼我為‘魔鬼’。”辨不清性別的嗓音聽上去帶著幾分愉悅。

“神......魔鬼?”

“你也可以理解為另一個維度的生物。宇宙由萬事萬物構成,所謂的‘神’或“魔鬼”——無視時間與空間,作為一個整體貫穿於其中。”

“我死了嗎?”夏一遲疑問道,幾次遇上這位神秘“人”,都是自己情況不太妙時。

“想死嗎?”

“不想。”她不想。

“那就活著吧。”反正也不過是收回來,既然她又來了,幫就幫吧。

“他”語氣輕松,夏一霎時感到一股氣量將自己周身黑暗抽離,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。

“為什麽幫我?”她費力啟唇問道。

“你身上......有我熟悉的氣息。”

“還會見到你嗎?”眼前的黑暗即將消散殆盡前,夏一下意識脫口而出。

回應自己的卻只有逐漸遠離的輕笑聲。

夏一醒了,意識先一步清醒。

橙色液體,不應該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自己從有些熟悉的治療臺上下來,一名戴著灰色面具的女性遞給夏一一件袍子套上。

熟悉的機器......似乎又不是完全相同。

像是回應她的疑惑,房間門被打開,少年模樣的人帶著笑意踏入房間。

“小朋友,知道這是那裏嗎?”

“汙點。”

夏家的實驗室自毀前,祖母為她留下了一條退路。夏一忍耐著瀕臨失控的異能逃出後,終於支撐不住失去意識。

她在房內掃視,熟悉的治療艙......

像是她幫助南楓完成的那臺。

能夠在那個時間點收到情報在夏家附近出現,還能得到這臺治療艙——汙點。

天啟的勢力,稍作排除就可以得到的答案。

只是夏一沒想到,汙點的幕後竟然是0隊的前輩。

“你果然有意思。”

面前的是......異能署0隊的前輩,好像是叫“14”。

“前輩早說是‘汙點’幕後的人,我也好早放下心。”

“兼職這種事——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14漫不經心說著,像是對搭救自己毫不上心,他走到“治療艙”一旁的全息屏前查看起來。

“偷來的儀器就是好用,看上去恢覆得很好。”少年轉頭看向夏一,擡手指指她頭發,“竟然連頭發都恢覆了。”

夏一聞言捋起發尾,咦?

變黑了。

那些都不是夢境。

偷來的儀器?這果然是南楓覆原的治療艙。

她想到身體清醒之前看到的橙色生命介質,南楓竟然連這個都已覆原?

自己提供的那半支藥劑顯然不夠......是喬安。

失蹤的原礦,祖母此前對南楓的多番監視。他們將提取的成分交予了南楓......

這還真是怪異無比的關聯。

“是他做的?”夏一輕聲自言自語。

“他?”少年嗓音輕柔得像是她幻聽。

“我......遇上一個人,不,他說自己是‘神’。”或者“魔鬼”。

“神?”14像是聽到什麽極為好笑的話,肩膀都隨之震動。

“不會是什麽聲音不男不女的神吧......”

“你下一步想去哪裏盡管告訴她。”雖說是救了夏一,還暴露身份在自己面前,但兩人很多話沒有說開。

比如為什麽出現在那裏,為什麽會救下自己,為什麽知曉治療艙的存在。

怪異的聯系。

面前的0隊前輩將後續的事交由灰面具處理,他站起身顯然準備離開。趁這個小朋友問題還沒那麽多時遁走。

“前輩......”

來了!還以為是個沈得住氣的。

14轉身,等她說下去。

“借點錢。”

少年陰沈著臉,認命轉了一筆帝國點給“王大雷”。

他是和錢犯沖吧,身邊總是一堆窮鬼。

“要直接離開?”

“不然呢?”

14內心為某個怨男點蠟。也不再多問,門禁在他面前打開——

“讓!”女聲突然說,那一聲音量不小。

見門前的身影僵住一瞬,又極快放松肩膀遁走的樣子,夏一唇角一勾。

看到他離開的剎那,自己突然靈光一閃,腦海裏出現在和那位“神”對話時記住的一個名字。倒也不需再問出口,她就大概抓住了14搭救自己的端倪。

-

天啟市的八卦版近來冷清不少,沒了帝國最強紈絝,“花花議員”已晉升為——“收心黨魁”。

據八卦版報道,失去重要玩伴後,程晟像是轉了性。不僅順利當上自由派黨魁,還每天按時回家吃飯。聽說家裏那位自然者管得很嚴......

奇怪的是,從沒人能蹲守到其伴侶的影像。

夜晚的啪池包間,畏首畏尾的人影竄了進來。

程晟幾步躍進沙發,摘掉偽裝用的墨鏡和帽子說道:“什麽正事這麽急?”

沙發另一頭的青年,身上穿著寬松,臉上盡是疲憊之色,神情卻藏不住地興奮:“你現在出門一趟可真是難......”

女性一拳捶過去,催促道:“別提了,我說下樓買零食,還得盡快趕回去。快說!”

俞鑫搖搖頭,對自己懼內的好友深感遺憾。

“前幾天有人匿名給我發來一長串賬單。”

“不是......你被勒索去報警署啊,叫我來也沒用——”

“其中包含了人道主義救援費、醫療費、精神損失費......”

紫發女性的臉上先是不屑,然後眼神越發亮,不會是......

“最後還有一筆旅游借款。”俞鑫語氣愈加輕快起來,他累死累活當牛馬,就是為了結賬是吧......夏一。

“你給我聯系那人——我出雙倍,給我她的路線!”程晟拍桌豪橫地說道。

異能署裏格外忙碌。極端組織雖然覆滅,但失控者卻不時在帝國各處零星出現。

自從四個月前的劇變後,失控者在帝國已不再是秘密。

餐廳裏,紅馬尾端著滿滿當當的肉走到空位上。

“咦,這不是1隊副隊長嗎......”

“哦,2隊副隊長別來無恙。”金毛慢悠悠咽下一口食物才回道。

“讓讓,信息部未來部長來了。”齊睿忍住笑意說道。

“齊睿!”青年漲紅了臉制止。

“下個月我要申請年假。”

“巧了,下個月我要出差。”

“我探親假。”

“我要去信息技術援助......”

四人相視一笑,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地——萊茵市。

-

萊茵市的初夏仿若春日。

夜風依然夾雜著冷意,送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花朵芬芳。

石板鋪就的道路因著夜深沒什麽人,不起眼的巷子裏燈光昏暗。

修長身影被三人圍住,巷子裏被殺意充斥。

“組織分崩離析,我們不過是底下的炮灰......”說話的男人還想阻止。

“他已經開始失控了。”

明弦也不再多話,響指一打,耳邊只聽到咒罵聲。

殺嗎?

覆面下的唇角抿緊,像是在猶豫。

巷子口像是一陣風湧進,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異響,青年感到腰側湧出溫熱——

一把匕首抵進身體,還好有戰術服防護,刀身才沒有全然沒入。但鮮紅的血液還是自腰側滴落,在因突生變數而靜謐的巷內突兀發出聲響。

明弦捂住傷口,後退幾步倚靠在墻邊。

浮空於巷子裏的身影變為四個人。

他像是沒有更多力氣,垂下頭只那樣勉強維持著異能,沒再動作。

四個月了......

南楓告知他治療艙失竊沒多久,帝國各處又開始出現失控者。

隨之而來的,是銷聲匿跡大半年的“幽靈殺手”再出現的傳聞。

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,只是隔幾日,就有一處城市出現失控者被擊穿眉心死亡的報道。

這似乎是什麽信號一般,令明弦不用再多思考,就循著案件一路跟去。

他似乎很久沒再這麽輕松過,不用再多思慮,只需要被牽引著跟上她的蹤跡,就已經滿足無比。

一個月時間,他已從天啟臨近城市一路跟到萊茵。

兩天前,萊茵市也報道了失控者疑似被“幽靈殺手”抹殺的傳聞。

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這裏......

青年好似很疲憊,垂下的眸子霧蒙蒙的。

這一個月以來,他每天都在等待她的信息,每天在耳蝸裏查看消息——

結果一無所獲。

她應該是被什麽人救了,才從治療艙裏醒來。

能活躍在各處擊殺失控者,是不是說明夏一失控的癥狀已得到控制?

如果沒事......為什麽沒有聯系自己?

是不是因為治療艙後遺癥......

是不是忘了自己?

抑或是又想甩開自己?

一股難以言說的自厭情緒浮上心頭,青年被遮住半張臉的面上浮現出頹靡神色。

還能賭一賭。

被刺傷前的異響,像是什麽落到石板上......

“唔——”

明弦發出輕微痛呼,隨著修長身影順著墻邊滑坐在地,重力異能解除。

巷子裏的四人重新掌控住自己的身體。就在他們襲向青年的一刻,四道紅光在昏暗的窄巷中炸開。

間隔極短。

四具身體沈重地倒向地面。

“不想活了?”

戴著黑色頭盔的人在青年面前彎下腰,身穿黑色骨骼服的夏一擡腳踩上明弦肩膀,卻沒怎麽使力。

骨骼服的力量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
面前的人只露出上半張臉,就已是極為優越的長相,神情卻很冷淡,只是一雙藍眼幽幽盯住自己。

夏一自從離開天啟後,一路上並不避諱“幽靈殺手”曝光。

既是向隊友們報平安,也可以看看他的反應。

如果他這四個月已經徹底放下,那自己也正好離開。大家天各一方,她看不到那張臉應該很會很快作罷。

但這下看到他跟來......她卻沒想好該怎麽半。

之前她一路都不做停留,萊茵卻是計劃內的地點。

巷子內的打鬥她已在旁觀摩多時,本來還沒想好怎麽出現。

也不知道明弦消氣沒有。

他好像變弱了,這種手段都能被刺傷,夏一撇撇嘴,終於在青年異能撤銷的一刻按捺不住出手。

自己想這麽多幹嘛?

明弦都一路跟到萊茵,自己還要顧慮什麽。不過,面前的人好像瘦了點、臉色差了點、黑眼圈又多了點......

從治療艙出來的明明是自己,怎麽他更像是過得不太好的那個?

她俯身湊近,又更加仔細看了看他才說:“哦,長得不錯。躺在這兒我撿走了......”

明弦感覺肩上一輕,隨即被人拎起來扛在肩上。

“你做什麽?”

“帶你私奔啊。”

“我還沒答應。”

“我是通知你,不是問你。”

被她看到,就是她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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